当刘浩讨好似的邀请我在这个会所投资的时候,我几乎没有犹豫。 我看过他的计划书,这个会所的确会有很不错的收益。不过这并不是我拿出一个小八位数交到刘浩手中的原因。 我从外面回到这个大陆排名前三的城市已经有几年了,却一直没有一个能真正扎下根来的实业。 刘浩在商政两界走动的十分活泛,在他的会所当个小股东或许能接触一些自己圈子之外的资源,我觉得还不错。 这几年上面管得严,妈咪们带头的生意只占了不到百分之四十的盈利。加上直播业如日当空,老鸨子们的工作愈发的不好做。 所以刘浩的的会所不再是那种大理石铺地、水晶灯悬空的风格,而是努力迎合著年轻人的口味。 夜场、洗浴、茶屋、网吧、高档西餐厅,这些样数一个也不能少。 EDM、蒸汽波这些时兴的东西要是连点皮毛都不沾不上,钱指定别想多挣。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时代正在脱油,话语正在扁平。要么抱着老脑筋饿死,要么就要把年轻人舔的舒舒服服,二选一。 刘浩这档生意是赶着五月份开的业,如今小半年过去了,听说生意还行。 刚开业那阵我来晃了两圈,刘浩招待我们七八个股东洗了个澡,之后就把这茬放下了。 这天晚上,我和谭襄襄一起在地摊吃了两碗细面。她接到电话,说公司有事儿要去加班,我就送她打车走了。 才刚刚八点钟,一时间失去目的的我有些惫懒,眼角忽然瞥到了老街拐角处的会所霓虹灯,这才临时起意,准备过去消磨一下时间。 可能是刚刚过完黄金周的缘故吧,放肆了好多天的人们也显得疲乏起来,当我走进会所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许多客人。 大堂招待不认识我,我也没打算享受什么特殊待遇。于是也没和他们搭话,跟着指示牌串了几串,来到三楼的网吧开了一张卡。 网吧被幽暗泛紫的灯光笼罩着,而一排排的机械键盘滚动着五彩缤纷的颜色。 工作日的晚上,大厅四五十台机器只坐了七八个人,靠墙的包间则阴暗一片,不像是有人。 我随便在大厅找了个人少的位子坐下,又向网管要了一杯加冰块的可乐。 斜对面有几个穿着时髦的学生年龄的男生大呼小叫的打着英雄联盟,让这个地窖一样阴暗的地方多出了不少生气。 会所里有很多娱乐方式可以选择,可我却最终跑到了这个网吧里,这或许是小时候的阴影在作祟。 九十年代的时候,网吧这种东西还非常稀罕。 喜欢新鲜事物的我拿着家里给的零用钱三番五次的跑去玩,然后被父亲当众用铜扣皮带把大腿抽的一片青肿。 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否则我也不会重新回到这片土地。 那些在幼年时被禁止的事情,成年之后难免会有一种放纵的报复心理。 正因为如此,我对网吧的环境总带着一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向往之情。 电子游戏这种东西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放下了,现在只是偶尔还会尝试一下几个著名公司的大作。 然而网吧并不适合玩那种游戏,于是我点开股市随便看了几眼,然后选了一个可以联网对战的国际象棋。 或许是我国际象棋下的本来就很臭,又或许是对面挂着初级牌子的对手是个小号。他连赢了我两局,连一点破绽都没有留给我。 我很有自知之明,没想过要从胜负中得到什么快乐。所以棋局继续了下去,然后又输了一局。 很久没有这么全神贯注了,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感到了些许乏力。 大厅里回荡着一支旋律聒噪的歌曲,那个歌手应该非常当红,因为连我这种不太听歌的人都觉得耳熟能详。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那反复循环了多次的歌声只能进一步增加我的疲惫。 于是我摸出怀里的烟盒,准备抽一支烟。 网管的眼睛真是够尖锐的,在我刚刚把打火机捏在掌心的时候,就被他们制止了。 “大哥,大厅禁止吸烟。”他指着墙上的标识,“要不您挪去那边的吸烟区?” 我吸烟,但讨厌烟灰的味道。吸烟区的键盘与座位缝隙恐怕早已填满了各种烟草留下的冗余,坐在那边难免一身恶臭。 于是我礼貌地拒绝了他的提议,起身拿着烟盒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他没挡我。 会所的网吧和外面最大的不同可能就是卫生间的装潢程度了。 公共区域的洗手台是火烧石的单人样式,在中间交错的排布着;头顶上打着柔和的灯光,在这里洗个手就跟沐浴圣光似的;淡淡的薄荷夹杂着薰衣草的香味充盈在周围,品味略微有些恶俗,但终究盖过了消毒水的异味。 如果不看四下里的清洁设施,哪怕将这个地方说成是某个高级酒店的餐厅,恐怕也没有人会意外。 地面擦得精光锃亮,玻璃上连一丁点水雾都没有。 不过这也就是刚开张不久,再过半年或许就不一样了。 一家会所的兴衰,从洗手间的整洁程度就能看出来。 我屁股往洗手台上一靠,点燃手中的那根骆驼,然后看着滚滚而起的烟雾在灯光下翻腾扩散。 这里很安静,所以当那一点点闷哼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很难将它忽略掉。 男卫生间上那个圆头圆脑的简笔画标志闪烁着淡蓝的光芒,喘息声从那道光芒中间钻出来,蚂蚁一样在地上窸窸窣窣的爬。 应该是有人在里面打炮。这不是什么稀罕事,也并不影响我的心情。于是我当做没听见,继续享用手里的香烟。 那个男的结束的很快。 一分钟,喘息变成了一声喉咙中的呻吟。 对于那些没有尝过花样的人来说,这种公共环境太过刺激了一些,难免发挥失常。 又过了十几秒,一个染了褐色头发的小青年整理着裤子,提着一双白色的椰子鞋,鬼鬼祟祟的从卫生间走出来。 他看到我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低下头,做贼一样钻了出去。 我没理他,继续抽我的烟。但很快我就意识到,出来的只有他一个人。 通常的可能性是女方怕被人看见,所以要在里面多躲上一会儿。 可是那个小青年刚才的神态却有些奇怪,敢在这种地方打炮的人理应不会会在乎我是否站在这儿。 我回忆了一下,他手里提的那双鞋也是女款的,难不成…… 于是我掐灭烟头,向里面走了进去。 外面装修的气派,里面的空间也跟不要钱一样。 小便池都安在左边,彼此之间的距离能搁下一张单人床;右边则是独立的单间,这些马桶单间宽阔舒适,骑个摩托进来都没问题。 那边一共五个隔间,我偏头一看,只见一双女孩的脚露在最当中的隔间外面。 我走过去,看了看隔间里的样子,然后靠在旁边的墙上,忍不住又点了一支烟。 那个女孩侧趴在地上,一副金属手铐拷在她双腕上,手铐的链子穿过马桶后面的水管,将她的上半身从地上吊起来。 女孩扎着一束高马尾辫,很是有些散乱,眼睛被黑色的眼罩紧紧蒙住,嘴巴被口塞堵得严严实实,一个小巧的银锁将口塞的皮带在脑后扣住。 女孩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帽衫,此时已经被胡乱推在胸口处,隐隐露着半截乳房。 胸罩连带下半身所有的衣物都被人扔在了隔间的角落里,只留了一双黑色的过膝袜。 白滑滑的身体从胸口,到腰际,再到屁股和大腿,全都暴露在厕所的灯光下。 女孩的身材很好,光洁的后背能够看到清晰美丽的脊线,从皮肤的质感看,应该超不过二十岁。 手铐拷的很紧,女孩双手吊在那里,头深深地垂下去,整个人歪在地上。 她身体的重量勒的手腕一片青紫,有些地方已经被磨破了。 其实她只要能站起身,手腕也不会弄成那个样子。 问题在于,她已经站不起来了。 她的后背、屁股和大腿上射满了精液,粉嫩的阴唇被操的又红又肿。 更多精液在粗暴的冲撞下被搅成淅淅沥沥的白沫子,一道细细的血红从里面沁出来,顺着雪白的大腿内侧一直流到过膝袜上。 那不是暗红的月事,从颜色看毫无疑问是破处的鲜血,地上淋漓的还有一些尿水。 有点意思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低头望着这个伏在地上、看上去狼狈而凄惨女孩。我清楚,这是我的同行做的。 但是他们做的不好。 手法不专业,技术也很粗暴,更是谈不上什么美学。 回来以后我一直都感到有些丧气,大陆绝大部分玩调教的人都还处于在泥巴里打滚的阶段。 就比如这个人做的。 他把一个雏肆无忌惮的拴在厕所里,然后就撒手了。 从女孩身上的迹象看,在我来之前大概有七八个人上过她的样子。 如果是已经调好弦的姑娘,这种方式无可厚非。 但既然选择把她在这里任人破处的话,身为调教者就不应该失去对事态的掌控。 很明显,事态已经失控。一个没怎么调过的处女,一上来就被好几个男的强干,人都被操尿了。 疼痛、性、屈辱与绝望,这些工具都很好用,但你不能滥用。 滥用这个词,对调教而言就是花田中不该有的杂草,也是酒窖中致人死命的曲霉。 烹饪一道佳肴,把所有调味料不分份量的丢进过来,做出来的东西可想而知。 更可笑的是,调教还没完,连鞋都被人跟顺走了,这情形真是蠢的不能再蠢。 烟燃尽了,我没有挪步,因为我没能决定现在自己该做些什么。于是我点了今天的第三支烟。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一个二十上下、学生模样的小青年小心翼翼的走进来。 他应该是和之前那个一伙儿的,得知这里有个免费小穴可以操就迫不及待的跑了过来。 他看见我之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站在卫生间的门口,犹豫着该向前还是该后退。 “您、您先来?”他不安地向我发问。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主动后退了一步,做了个“请”的动作。 羞耻心和性欲交战,后者大获全胜。这个看着有些虚胖的学生只犹豫了不到五秒钟,然后向女孩所在的隔间凑了过来。 他伸手想把隔间的门关上,但是我的手将门按在墙上,钉子一样。他躲避着我的目光,又踟蹰了一会儿,牙一咬,索性扔下了所有的顾忌。 小胖子毛手毛脚的搂着女孩的腰将她抱起来。 女孩手锁在马桶后面的水管上,正也正不过来,就只能伏在马桶盖上。 胖子也不顾旁边有人了,脱下裤子,露出他那根粗短型的鸡巴。 进来之前他就硬了,在裤子下面支棱着。 这时候拔枪就位,人已经喘的跟驴一样。 他扶正女孩的屁股,用手指使劲拨开她肿的不像话的阴唇,挺着腰就往里塞。 正常区间大小的鸡巴,女人多是喜粗不喜长。 可是这个女孩刚开苞就被人干了一晚上,肿痛撕心裂肺。 他这三指粗细的家伙往里一捅,原本意识模糊的女孩一下子扬起了头。 那胖子压在她后背上,哼哧哼哧猛撞她的屁股。 女孩个头不低,一米六五往上,膝盖支在地上早磨破了,疼的大腿肚子不断抽搐。 可她眼睛罩着看不见东西,嘴封的也死死的,就只能从喉咙深处喑喑着。 只是不知道她是在求饶,是在咒骂,还是单纯的呼痛。我忽然萌生出了一点点兴趣。 你捡到一张没刮开的彩票,会怎么办? 于是我在厕所高处的墙壁以及天花板的角落里开始寻找预想中应该存在的某个东西。 胖子猛戳了半天,呼呼的哈气。 他两只手探进女孩的帽衫里面,贪婪的揉捏她的乳房,嘴在女孩的面颊上乱拱,又吸又舔。 只可惜女孩的嘴巴塞着东西,他没办法尽情享用她的双唇和舌头。 女孩的身躯在他的冲击下前前后后的摆,手腕磨破的地方被手铐撕的更家厉害,一抹一抹的血迹来回推在洁白的小臂上。 胖子拱着屁股,使劲在女孩的身体里撅了三分钟,牛仔裤一直褪脚脖子上都顾不上提。 他掐着女孩的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撞了她最后一下,像是要把自己的鸡巴连两只蛋一起塞进女孩里面似的。 他嗓子眼吭吭的一憋,哆嗦着,把精液射进了女孩阴道里。 女孩的脖子发颤,腰部往后挺了一下,尿水从阴唇间噗呲噗呲的射了两下,然后又淅淅沥沥的流了一些。 她的脑袋又垂下去,马尾辫更加蓬乱,几乎要散落下来。 胖子腿射的发软,他手撑着女孩的后背才站直起来,我仿佛听到女孩的骨头被他压的咯咯作响。 他胡乱拽着隔间墙上的纸卷,把自己软踏踏的下身擦了半天,然后又去洗了个手。 他洗手的时候偷偷来看我,但是在发现我也一直在盯着他的时候就低下头去,很快溜出了卫生间。 如果我不在这儿的话,这胖子或许会想再来几次。但是事情可能就要到此为止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想找的东西。 一个藏在厕所隔间与天花板夹角处的摄像头。 打开角落里的保洁柜,拿出一直拖把杆。 我的个子还是挺高的,很轻易就将那只摄像头拨了下来。 我将它捏在手里,望向镜头,用手指敲了它两下,然后扔在了外面的洗手台上。 这个隔间已经太脏了,我又掏出随身的多功能小刀,用两分钟的时间撬开了手铐,将她抱去了旁边的隔间。 她软绵绵的没有反抗,或许主要还是因为她根本没有恢复意识。 她脑后塞口皮带上的小锁也被我撬开,之前看她隆起的喉咙就知道,里面塞得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东西。 我抓着口塞往外拽,从她喉咙里拉出了一根二十多厘米的软质橡胶阳具。 胃汁、口水和分不清是什么东西的粘液挂在上面,如同一只巨大的蠕虫。我随手把它丢在一边,女孩的呼吸终于逐渐舒畅起来。 厕所里就属卫生纸最富裕。我抓来两卷,替她把身上的精液擦拭干净,然后又撑开了她的大腿。 她木偶一样毫无知觉,任凭我将她摆弄成两腿大开的淫荡姿势。 这对她已经不算什么了,作为刚刚破处的第一天,她已经享用了很多女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男人数量。 起码被操了四五个小时,阴道本来应该会松弛很多。 可对于她的情况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看阴部红肿破损的程度就知道,正是因为她被操的时候根本没有多少淫水润滑,小穴的状况才会变得这么凄惨。 肿起来的阴唇把男人射进去的精液大部分都锁在里面,我把手指往她里面插进去,那些浓黄的精液就夹着血丝,大股大股的往外流。 我轻轻用手指将她身体里的白浊拨弄出来,她发出了细微的痛苦呻吟,但依旧没有转醒。 一直到把她身上的污迹清理干净为止,我都没有揭开她的眼罩,因为并没有这个必要。 我仔细打量着女孩。 女孩的面容清秀可人,尤其嘴唇生的十分好看。 只是因为之前的轮奸,导致嘴唇没什么血色。 单论露出来的脸颊部分,她在我见过的女人里可以排在二三档之间。 泪痕从眼罩中溢出,布满在她的脸颊上,不知道那双眼睛是不是动人,女孩歪靠在马桶盖上,白色的帽衫下面展露着细腻的小腹,然后是腿间稀稀落落的一小撮阴毛,还有那双紧致的大腿。 我看着这一截白玉毫无防备的暴露在空气中,难免会同刚才的几个男人一样欲念升起。 本来今天晚上打定主意拿下谭襄襄,只是计划被打断了。 所以难免会想,其实在这里补上一餐也不错。 这种裸着大半个身替,毫无防备的姿态摆在面前,后背难免会放上一只魔鬼的手,推挤着我俯下身去,把她的屁股一抬,然后狠狠地把阳具插进去。 但是我不可能这么做,因为我在等着一个人的出现。 他很快来了。 皮鞋发出的脚步声逐渐靠近。那人走的有些急,毕竟他一直都躲在摄像头的后面,悠哉地看着这场淫靡的轮奸,直到我取下他藏在这里的眼睛。 我松手,让女孩趴伏在马桶上,然后走到隔间外面,等着他出现在我面前。 快步走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男的,穿了一身仿飞行员夹克,烫着金黄色的卷发。他面颊瘦削,手脚颀长,比我矮半个头。 “你干嘛的?”他抬手把我扔在洗手台上的摄像头抓在掌中,用威慑性的语气对我开口,“白扔个女人都不玩,鸡巴硬不起来?不玩也就罢了,瞎他妈捣什么乱!” 在他咄咄逼人的话语中,我递过一根烟去。他后面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污言秽语让这根烟堵在了喉咙口。 他有些眼力价,看出我不是那种随便呼喝几句就能打发的人。 于是他伸过头来,由着我给他点了烟。 气氛微微缓和了一些,我也没计较他那几句捎爹带娘的脏话,和气生财,没好处就不要跟人对着干,在这一点上我多少还能把持住。 “这是你的货?”我冲旁边隔间里的女孩扬了扬头。 “什么货不货的。这是我女朋友!我们爱怎么玩,关你什么事儿?你到底上不上?不上就赶紧闪人吧。” 他朝我晃着手,露出一些想要绕过我往隔间里走的意思。 但是我手中点燃的烟头恰到好处的指着他的脸,这使他的潜意识拽住了前进的脚步,虽然只是暂时的。 他的言语之间依旧很不客气,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猜对了。 我说:“Toaletter råt kött。” “什么?”他拧着眉毛,用进攻性掩饰自己的疑惑。 “芬兰的奥恩赫伍德在2001年第一次使用这种手法。Toalette r råt kött是瑞典语,翻译过来大概就是“公厕的生肉”。假如没有老手对你讲过,你不可能做得这么有模有样。” 他的脸上闪过一点不可思议,看来我说对了。 “对。”他脖子一甩,音调上扬,“我就是来调母狗的,怎么了?看你也是懂行的,劝你别给自己找麻烦。” “教你这个的,是谁?”我没理会他,向隔间里的女孩又看了一眼。 “孙天明。”他用带着一点嚣张的语气报出了一个名字,“我师父。” 孙天明这个人我听过很多次,在大陆的圈子里着实有些口碑和名气。 我没见过他,也没亲眼见过他的调教成果。 但现在看看他教过的人,我不由得生出失望感。 因为在这之前,我一直觉得像孙天明这种名气的人应该不会卖弄这种流于表面的东西。 想要和同等级的人交流一下,这种感情很好理解。可是现在我只感到有些丧气。 “他就是这么教你的?”心里的丧气让我说出了原本不会说的话。 “你有意见?”他瞪着眼。 “所以你刚才说,是调母狗?那么你是打算用这种手法建立主畜关系了?在母畜还没开苞的情况下?” 一连串的发问,使我显得不再那么友好。当一个大厨看到高级食材被裹上工业量产的化学辣椒面扔进老油中煎炸的时候,难免会生出一点脾气。 他被我问愣了,嘴上却依旧带着毛刺儿:“不行么?” 把人往公厕一栓,堵嘴蒙眼,这种花样很多人都会玩。但对处女采用这种技术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Toaletter råt kött强调的是在三至五天内迅速摧毁被调教者的生理、意志和价值观防线,然后予以重建。但重点不在前者,而在后者。你的重建计划,对你们的主畜关系会产生什么效果呢?你是认为,这么做会帮她滋生兽性么?” “我、我……叫她母狗就是主畜调教的意思了?谁规定的?我这是主奴调教!”他语无伦次的改了口。 的确没人规定,但对于真正有调教经验的人而言,长久的职业习惯总会让用词变得精准起来。 现在任谁都能看得出,他根本就没有明确的调教计划与目的,八成是听过调教手法之后心中发痒,找了个机会胡乱爽爽。 我没有戳穿他,而是把手里的烟头往女孩之前被轮奸的隔间里一弹。烟头“啪”的一声,跌进一地的污物之中。 “嗯,主奴调教。”我点点头,“然后呢?” “当然是树立支配地位,同时开发性欲。”他挑了几个脑子里勉强存下的词汇,仍然在尝试叫板。 能有调教兴趣的大概率是富家子弟,不然也没有那么多女性资源供他挥霍。 而他这种操过很多女人,又常被人捧在高处的家伙,基本是不懂自省两个字怎么写的。 “你以为现实世界的女人会像男性向成人小说里写的,被男人操多了就会哗哗流水?人都昏过去了,哪来的什么性欲可以开发。”我失笑道。 他抬手往地上指去,得意地说:“那婊子都给操尿了,你眼瞎了看不见?” “那是因为伤了尿道。”我冷冷地说,“公厕的环境加重发炎,这才促发失禁。想用Toaletter råt kött做调教,肌肉松弛剂、抗生素、 阻断剂,一样都不能少,否则最终只能得到一个病恹恹的烂胚子。” 我一边说,一边用脚把之前插在女孩喉咙中的巨大假阳具踢到他面前。 “深喉封口,要么守在旁边,要么用中空的特制道具。像你这样随便拿个假鸡巴塞进去,她没把呕出来的胃容物吸到气管里已经很幸运了。要是她撅着屁股,带着满腿精液被呛死在厕所里,网管一报警,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支吾着,半天没想出应对的话。我也没有了继续和他兜圈子的兴趣。 “你手上有她的单子吗?”我单刀直入地问。 “啊……单子?”他气性已经泄了大半,顾不上再和我针锋相对。 “把她的单子转给我,怎么样?” 他眼睛一抬:“我这不是商业单。” “那就是随便玩玩了?挺浪费的。给我吧。” 他眨巴着眼睛瞪了我半天,很是看不懂我的意图。 但他能看懂的是,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于是他对我抬了一下手,掏出手机往外面走去。 “你等会儿,我出去打个电话。”他说。 看着他走出男厕,我也给刘浩打了个简短的电话,然后脱下外套裹在女孩的下半身上,又把拉链拉紧,确保没人能看到不该看的地方。 我将女孩抱起,径直向门外走去。 我走出去的时候,那个男的正站在洗手间的角落里,叽叽咕咕的不知道跟谁在说话,根本没看见我抱着女孩出来,这正合我意。 直到我走出网吧下到一楼,身后才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那家伙打完电话一回头,发现厕所里的俩人没了,自然要追上来。 “操你妈!你站住!”他在我身后叫道,“让你他妈走了么!?” 他一把扯住我肩膀的衣服,想要阻止我离去。 但是一楼已经来了三个保安,是我刚刚让刘浩叫过来的。 刘浩大概是对他们说了我的身份,看我下来的时候都朝我堆笑脸。 现在后面那男的一拽我,这三个保安立刻拦了上来,吆五喝四的捏住了他的手腕子,把我们隔了开来。 他们也不好得罪客人,只是一味着拦着他不让他撕扯我。那男的急了,在后面破口大骂,却也过不来。 “你们他妈的知道我是谁么!操你妈的把手放开!” 旁边的大堂经理满脸笑模样,朝他说着软绵绵的客气话,保安的手脚却一点没见松。 眼看已经拦不住我,那男的气得大声嚷嚷起来。 “行!你行,臭傻吊!你脑子放精亮点儿!她可是我的人,长着脚呢!早晚会自己跑回来!你千万别让我打听出来你住哪儿,哥们儿回头找人好好陪你玩玩!” 我头也不回的走出会所,拦下一辆出租车,将那些夹杂着污言秽语的噪音关到了车门外面。 那司机看我抱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女孩,很是不大放心。他扭过头来看我:“哟,这是怎么着了?喝大了?” 我说:“去市立中心医院,开快点。” 司机一听,便也不多问了,一脚油门踩下去。 出租车在城市的夜幕与灯火中飞驰着。我任凭女孩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向窗外的光鲜而又粘稠的霓虹望了很久,然后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电话被接通,听筒里传来无比熟悉而又无比陌生的女声:“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不太合适吧?” “你今天在值班吗?”我问。 “嗯……嗯,怎么了?” “一会儿我带个病号过去,得让你帮个忙,行么?” “你怎么回事儿!这大晚上的,我们医院现在……” “能帮吗?”我打断她。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嗯,你过来吧。严重么?” “不很严重。十分钟就到。你在大厅等我一下。” “好。”她应完之后顿了一下,然后叫了我的名字:“左欢。” “嗯?” “……算了,过来再说。” “嗯。” 已是午夜。 哪怕是这座长江以南最繁盛的城市,也逐渐开始熄灭。 路上的车变少了,总是略显拥挤的道路有了喘息的空间。 出租车在摇曳的路灯下游动着,把我和她载向前方黑暗的尽头。 走进中心医院的大堂,方颜已经等在那里。她身材瘦削,所以显得个子高挑,一头齐肩发看上去清爽利落,身上的白大褂一尘不染。 她看我怀里抱着人,立刻迎上前。 “来,跟我来。” 她本来想去推一张床放人,但又看到我并不吃力便作罢了。 她把我一路带进急诊,有护士过来想帮忙,方颜简单几句把她打发走了。 她知道,我专门打个电话本就是不想让陌生人插手。 一排排的帘子,隔着一张张的病床。我把女孩放在上面,方颜顺手把帘子拉了,开始给她做基本的检查。 我揣着手站在旁边,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方颜把裹在女孩下半身的衣服解开之后明显的愣了一下。 她分开女孩的腿检查了一下阴户,抬手拽过一张被单给女孩盖好,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 “这已经是第二回了,左欢。”她眼睛里闪动着一些生气的情绪,但语气还算冷静。或许对从医的人而言,天生就擅长控制自己的感情。 方颜的身份是我的初中同学,高中同学,以及我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 我和她在初中第二年的时候开始了一段懵懂、激烈、丑陋而忘我的恋爱,直到高二我离开这个国家为止。 在我离开第二年的某一天,我站在黑夜中,她站在朝阳里,以一个痛苦的、长达三个小时的电话结束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年轻的我们彼此对彼此愤怒着,极尽可能的在对话中伤害着对方,然后就是许多年的光阴眨眼而过。 今年的高中同学会上,我们时隔许久再次相见。 我们笑着对对方点头,带着成年人的成熟与礼貌再次触碰到一起,仿佛曾经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我在那些青春剧痛的日子里,想过无数个想要讨伐她的问题,但如今却发现自己已经忘了个干净。 大概是学医的缘故,方颜在这批同学中算结婚很晚的,到现在不过两年,还没有孩子。 在重聚之后,我邀请过她单独吃饭,但方颜只会不动声色的叫上另外两个女同学一起。 我们之间的联系很淡很淡,但她却没有真正拒绝与我见面。 我们在微信上保持着若有若无的一点点客套性的互动,直到三个月前,我像今天一样来寻求她的帮助。 当时正在调教的一个女孩因为某些意外而割了腕。 为了避免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将她带到了方颜这里。 她那个时候很惊讶,但是也没有多问,只是非常职业的帮我处理了手头上的麻烦。 我请她保密,她答应了下来,于是我和她再次有了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而作为感谢,我也总算请动她,与我单独吃了一顿普通的晚餐。 找她帮忙当然是我故意的。我医院里的门路很多,但方颜只有一个。 一个普通川菜馆,三菜一汤,没有酒和烛光。 她随口谈论着医院的见闻琐事,我向她询问着一些书上查不到的医学生理专业知识。 平平淡淡的一餐,没有谈过去,也没有谈家庭,仅此而已。 方颜给女孩检查完毕,又干净利索的为她开药、输液,又给手腕上的伤消毒、包扎。 “没什么大碍,脱水和低血糖症状而已。”她冷言冷语的对我交代着,态度还不如对待普通病人的家属。 “最好打两针抗生素和艾滋病阻断剂。”我对她的态度视若无睹。 方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怒意:“左欢,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我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她遇上了一些事情,只是恰好被我撞见。”我缓缓说道。 方颜眉头紧皱:“你的意思是,你是在见义勇为?” “非要这么说的话,也不是不行。” “那上一次呢!?” “上一次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这回是我多管闲事。” 方颜的眉头舒展看,面颊因为激动微微有些发红。她很快冷静下来,不好意思的从我脸上挪开目光。 “抱歉,误会你了。” “没事。你帮忙开药吧,钱我微信转给你。” 方颜点点头,走了。 好一些的艾滋病阻断剂,两针要五千元。加上之前方颜自己替我垫的杂七杂八的费用,我索性一水儿给她转了两万块。 方颜拿着药回来,脸上又挂着一点不高兴的颜色。我看着她变颜变色,觉得有趣,忍不住微笑起来。 我问她:“又怎么了?” “你转我那么多钱干什么!?” “不能让你掏腰包啊。” 方颜点着手机:“把你支付宝给我。” “多出来的,微信回给我就是了。” “支付宝。”方颜一个字一个字咬着,拿眼睛瞪我。 我这点小心思被她看的清清楚楚。 微信转账只要放着不确认,钱就还不回来;而支付宝单向转账不需要确认,我没办法再假装忘记收钱——上次找她帮忙我就这样干过一次。 于是我举手投降,给了她支付宝的账号。 女孩被她照顾的很好,沉沉的睡了过去。方颜摘去了她的眼罩,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女孩的面容,那张脸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一些。 我和方颜从急诊室走出来,一直走到医院大门外面,那微凉的午夜里。 我抽出一根烟来抽,方颜伸出手来,从我烟盒里抢了一根过去。我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替她点上。 “辛苦了,谢谢。” “嗯,你最好知恩图报一些。”方颜啜了一口烟,直皱眉头,“你这烟好难抽。” 骆驼是我唯一喜欢的牌子,哪怕回来之后,我也专门找了渠道来维持自己的存货。只不过这种烟国内的人很难抽的惯。 我看着方颜:“我当然知恩图报,有什么能报答的尽管说。” “我就一个要求,过了晚上八点不要给我打电话。” 我自然知道她要避嫌,可还是故意问:“为什么?找你帮忙都不行?” 她根本不接茬:“你就说,能不能做到。” “能。” “左欢,我记得你是讲信誉的人。我没记错吧?” 我笑笑,没说话。 我们两个又站了一会,任凭秋夜的寒风扫在衣角与袖口。我的外衣还挂在急诊室女孩病床旁边,这个时候也微微觉得有点冷。 我刚想说些什么,只听见方颜又开口道:“你现在挺有钱的?为一个不认识的人,掏钱这么大方。” 她还是在怀疑我和那个女孩之间的关系,不过我之前确实没有对她说谎话。 坦诚也是有限度的,现在到了该说谎的时候了。 “钱确实有一点,而且如果是花在助人为乐上,我觉得还算是挺有意义的。” 方颜抄着手,斜眼看我:“你现在是做什么的?” 距离我们的重逢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个月,她从没有问过我的私事,这是第一回。 “同学会上没有人告诉你吗?” “张小凝告诉我说你在做生意,也没细说。什么生意这么神秘?” “海外有点小产业,国内在休闲娱乐行业做了点投资,不过因为都不太感兴趣,所以没上过心。现在绝大多数的精力,都在给人当咨询师。” “咨询什么?”方颜随口问。 “婚姻咨询,心理咨询之类。”我继续说着半真半假的话。 “哈哈,真看不出来。”她做出了模棱两可的评价。 “上一次割腕的女孩,就是客户。”我趁热打铁解释道。 “哦……”方颜微微点头。这些说辞将事情串了起来,她开始有些信了。 “我之前还以为那是你的小女朋友。”她说。 “客户。”我重复道。 方颜长长的叹了口气:“左欢,你也该安定下来了。就没想过踏踏实实地组织个自己的家庭?” 我看着她:“像你一样?” 我问出的这个问题在我们之间游弋着,带着一丝锋锐。 这不是我现在该说的话,因为这听上去像是来自很多年很多年之前的、我对她的指责。 话说出口的时候我就后悔了。 但是方颜只是舒缓而温柔的说了一句:“是啊。” 她的回应让我重新平静下来,我感到庆幸,她似乎已经完全放下了。 “你说得对。我正在寻找。”我掐灭了烟。 “加油。” 我对她点点头:“我回家了。” 方颜也扔掉了燃尽的烟蒂:“那个女孩怎么办?她醒了要我给你打电话吗?” “如果她明早自己跑掉了,就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她若是执意要问我的事,那你就叫我过来。不过我想她不会的。” “看她的状况,应该是很严重的性侵,我在考虑要不要报警。”方颜说。 “她的情况很复杂,你不要过问多余的事。做好事不要把自己搭进去,人只需要为自己负责。她也一样。”我警告她说。 方颜点点头:“我不管了。她要是自己走掉,我就不联系你了。” “这样最好。” 我和她挥手告别,向医院大院外面走去。当我迈出大门的时候,再次回头看去,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我故意把外套留在了女孩的病床旁边,这样就多出了另一个再次和方颜见面的借口,她总会替我收起来的。 我在回家的途中,接到了刘浩的电话。 “欢哥,到家了?” “还没呢。查到那人是谁了么?” “唉,冲了龙王庙了。那是老姚的儿子,姚修文。” “姚伍龙?”我有些哭笑不得。 刘浩这档生意他自己占大头,其次是老姚,第三号股东就是我。 姚伍龙我只见过两面,和和气气一个五十岁老大哥,能把城府和真诚两个词拧在一起的人着实不多。 他给我留下的印象极佳,我愿意多交这么一个朋友。只是他这儿子吗,玩的挺宽泛,不知道私下里是不是给他爹惹过不少闹心事儿。 不过想想也是,玩公众调教到底还是要在自己能说上话的地盘玩才放心,这小姚也不傻。 “这事你也别跟老姚说了。我找机会和老姚约顿饭,让他带小姚一起。他看见我自然就明白了,后面自然息事宁人。” “嘿,这点子好。” “你让那些网管都把嘴堵严实点吧。我这两天还要过去,你跟他们打打招呼?” “没问题,得让他们都认识认识三老板。” “哈哈哈。” 我和刘浩胡乱嬉笑两句,挂了电话。我看了一眼时间,已是凌晨两点多。 微信上残留着十一点半时谭襄襄的一句晚安,以及十分钟后的一个生气表情。我想了想,没有回她。 该回家好好睡一觉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我们有明天可以享用,这是最好的事,也是最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