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雷,28岁,母胎单身。 此刻,他正站在浴室的花洒下,对着酒店的镜子,毫无自信地看向里面那个臃肿成一大团的裸体。 等几小时后的零点过去,他就29岁整了。 而短短一个月之前,他还连做梦也没想过,自己仍能得到机会脱离处男。 他并不是真的没有任何女人喜欢,在这个二线城市中,就凭如今他家拆迁后只靠收房租也能一辈子吃喝不愁的经济状况,也有的是可爱姑娘愿意跟他相亲,并在小心掩饰住眼里的厌恶后,以糟糕的演技表示他人挺老实,愿意有进一步发展。 都是屁话。 拆迁之前他看起来也很老实,可连把他当备胎工具人、死舔狗的女生,也就一个苏琳而已。 是的,没错,薛雷保持处男至今的根本原因,就是苏琳。 他升入高中后的第一天,坐在他前排的班花苏琳,就成了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女神”。 苏琳和他年龄上差一岁,实际上小几个月,是那种不管男生女生都只能由衷承认很美的姑娘。 而且,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温柔和气,从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 她也是第一个对其貌不扬的薛雷展露出亲切的漂亮女孩。 坐在苏琳后面的第二个星期,他就决定,这一生非她不娶。 然而,整个高中期间,他为她做了很多事,却唯独不敢表白。 他下学会默默骑车跟在苏琳后面的远处,一直目送她进入自家小区,免得她遇到什么危险。 他玩命了地学物理、化学、生物、数学,就是为了给对此不太擅长的苏琳补课。 他一年减肥七十多斤,从胖子变成高壮,当然也是为了让自己在苏琳眼中看起来能稍微好上一点。 分文理班,他为了能继续坐在苏琳身后,毅然放弃了一直名列前茅的理科成绩,追去文科班,动用积攒的零花钱和苏琳身后的新男生换了位置。 至于有求必应、无求主动观察,由此而衍生的种种小事,都显得不值一提了。 苏琳好几次委婉地表示过,老是对她这么好,她都有点不好意思。 他只有一次,强忍着脸上的火烫,略显笨拙地用网上学来的词,嘿嘿笑着说:“怎么会,你可是我……心里的女神啊。” 苏琳有点羞涩,俏脸一红,笑靥如花,让他之后一节课上完,都没注意讲台上来的老师是男是女。 其实苏琳成绩并不算好,最后差点就走了艺考。 担心她去艺术学校,自己就再也追赶不上,薛雷疯了一样起早贪黑地苦学,绞尽脑汁总结各种背题技巧帮她补课,最后,总算如愿与她上了同一所大学。 为了尽可能离她近,方便随时报到,薛雷报志愿的时候挥霍掉了自己能上一本的分数,以和家里险些决裂的代价拒绝了复读,和苏琳考进了同一个三本,同一个专业。 大二那年,苏琳恋爱了。 当然,男友不会是他。 毕竟,他连一句喜欢都说不出口。 大四那年,苏琳失恋了,在他身边的台阶上坐着哭得一塌糊涂。 那是他最接近表白的一次,但话到嘴边,还是忍着心酸吞了回去。 他对苏琳太了解了。 他知道她为了男友吃过好多次紧急避孕药。 他知道她那些温柔其实都是做出来的。 他知道她另外还有几个备胎,只不过其他的不像他这么听话。 他知道……一切虚伪下的真实,知道自己痴心纠缠的是有毒的罂粟。 可他的感情,已经找不到其他可以放置的依托。 与苏琳同宿舍一个看不下去的室友曾经指着他的鼻子骂了他一个多小时,就是愤怒于告诉他真相后,他竟然只是淡然一笑,说了句“自己早就知道”。 这种执念,不可能因为区区大学毕业就忽然开悟放下。 之后几年北漂的拼搏生涯,他几乎把自己变成了高楼大厦下的一块肉砖。 而苏琳,换了几任男友后,在咖啡馆温柔腼腆地告诉他,她想安定下来,打算三十岁前,跟现任那位本地有房的未婚夫登记。 薛雷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刺痛,但那股执着,依然还在,绳子一样拧着他的大脑。 他微笑着倾听良久,接过笼子,答应帮她好好照料那只看起来有点笨的狗,叫来服务员,结账,离开,回到出租屋,在房东让他把宠物扔出去的怒吼声中,扑在床上,无声地流泪。 他不知道自己得到了什么,在期盼什么。 他辞掉了前途还算可以的工作,收拾行李,离开了那座繁华但不愿接受他的城市。 他回了家,向爸妈认错,下半年,就成了一栋单元的房东。 之后一年,他胖了90斤,从能搬砖的体格,变成了如今这样拿个快递都心口刺痛的肥宅。 除了和苏琳聊天的时候外,他所有的时光都消磨在了游戏中。 直到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苏琳回来了。 他们在常去的那家餐厅见面。 苏琳告诉他,自己分手了。她说她想了很久,觉得,其实心里还是放不下他,原来有些人一旦习惯,离开就会无法适应。 她双眼含着清澈的泪光,拉住他的手,第一次很认真地问:“胖雷,你别那么自卑,老老实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对吗?” 那一刻,薛雷知道,苏琳被那个本地小开甩了。 而且,她八成怀孕了,急着找人接盘。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心里的执念,就像是脱下衣服甩开林仙儿的阿飞一样,豁然开朗。 那之后,他顺了她的意,兴高采烈地成为了她的男朋友,整天陪她约会逛街买东西。 直到今晚,他顺水推舟收下了苏琳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脱处。 他发过誓,自己就算娶不到苏琳,也一定要在她身上完成男人的初次。 所以,他要兑现这个誓言,再堂堂正正地告诉她,自己其实什么都知道,做一个彻底的摊牌。 至于到那之后是相亲找个为了钱的好看小姑娘,还是让苏琳打掉孩子再拖她一阵让她错过找人接盘的最佳年龄,他还没想好。 一想到这里,他镜子中的脸就因为愤恨而微微扭曲。 他赶忙低头用凉水洗了一把,调整好表情,擦干身体,走出了浴室。 苏琳坐在床边,没有看手机也没有看电视,就那么围着浴巾,专注地看着浴室的方向,好像一直在等他出来一样。 不过薛雷知道,她的手机应该是听到浴室水停才放到一边的。 她就是这样的女人,一直都是。 “雷哥,”她温柔地吐出最近重新换回来的亲密昵称,眼神带着恰到好处的楚楚可怜,“你……真的不会嫌弃我,没有把宝贵的第一次……留给你吗?” “不会,是我以前太……怂,连自己的心情都不敢告诉你。都是我的错。”他很熟练地把责任揽下,走向床边。 之后他就不敢再说太多话,因为他紧张,紧张到担心自己的阴茎会硬不起来。 心里再怎么理论知识丰富,他仍然不过是个处男。 理所当然的,苏琳承担起了引导的责任。最近这一个月,她主动为他实质性付出的次数,大概已经超过了过往十几年的总和。 薛雷忽然很理解这世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所谓的接盘侠,那不仅是长期在感情关系中卑微的结果,也是因为这种苦尽甘来、终于得到回报的甜蜜幸福,即便是虚假的也会带来麻药一样的虚幻满足。 正如谁都知道可乐喝多了容易发胖,但架不住它好喝啊……他们从薛雷的初吻开始,昏黄的床灯下,苏琳的浴巾被他拉开,袒露出他幻想过无数模样、终于在此刻第一次得到实际影像的娇美裸体。 悲哀的是,此时他想起的,仍是高中时候的她。但这世上没有女人能赢得了时光,那个肌肤细嫩、曲线紧凑、可以满足少年一切性幻想的姑娘,已经从这世上消失了。 当然,他的性欲仍在,他对苏琳的渴望,也依旧强烈。 忽然死掉的执念,依旧在他心中留着一具巨大的尸体。 他趴下,亲吻、吸吮她的乳房,疯狂地舔那微微发紫的奶头。他的手抚过她茂密的阴毛,分开她已经颇为发达的阴唇,粗喘着抠向她早已不必再担心出血的膣口。 所有的理论知识都忘得一干二净,他像只肥胖的雄兽,遵循着本能而动。 他激动地爬起来,准备进入。 她央求他温柔些。 可就在这时,他的阴茎软了。 “没关系的。”就像高中时候对他的莽撞展现出的笑容一样,苏琳翘起唇角,不过这次,不是笑完就转身,而是抱住他,亲吻着他的皮肤,一直向下蜷缩过去,含住了他的鸡巴。 娴熟的技巧和巨大的心理刺激转眼挽救了小兄弟的颓丧。 这次,她躺下分开双腿,温柔地注视着他,用手指夹住他紫红的龟头,引导着他,进入到了那个湿润柔软、他就连今晚也不好意思去仔细观察的器官之中。 浑身上下的快感像是爆炸开了一样,他激动地抓住她的脚踝,跪坐在柔软的床垫上,疯狂地抽插。 他终于结束了处男生涯。 他终于干了苏琳的屄。 他终于……可以从回想一下就觉得简直可笑的生活中,彻底解脱。 长久的手淫让他的耐久并不是处男等级,他弯下腰,双手按住她摇晃的丰美乳房,保持着高速的运动。 可是,长期不运动的他,甚至连这样的交配行为,都开始感到吃不消。 气喘,胸闷,满身大汗,连肩膀和后背,都出现了奇怪的麻木感。 薛雷不甘心,他夹紧屁股寻找着那种龟头被刺激到的畅快,几次加速猛顶,对苏琳悦耳的呻吟置若罔闻,只想尽快把精液射出来。 终于,那种令浑身紧绷的极乐,正式降临了。 可随之而来的,竟然还有心口传来的剧烈刺痛。 一种古怪的虚浮感俘获了薛雷的身躯。 他张嘴想喊,可什么都喊不出来,眼前的世界在迅速失去色彩,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忽然停止。 他听到了苏琳惊吓的尖叫。 他看到了一道色彩斑斓的光。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完蛋了。 他想,自己真是这世界上最倒霉的男人,竟然在接盘“女神”的夜晚,死于了“马上风”。 这是他的意识中断之前,脑中的最后一个念头。